耶路撒冷

羔羊獻祭的鮮血

燃燒在

橄欖色慘綠的天空

和金黃沉默的沙漠

神人之間酷烈的愛情

似紀翁的淚泉

秘密澎湃千年

 

全世界的墳墓

疊如塵沙

據說此地離天堂最近

阿拉伯的孩子

在猶太心臟裏踢球

 

哦我的愛

你的雙乳如酥

你亞麻色的眸子

如不枯竭的死海

聆聽石頭講述的歷史

 

這是神聖之地

這是分裂之地

這是殺戮之地

耶路撒冷

 

這首詩是需要注解的。耶路撒冷主要由三座山組成。舊城以神廟山（Temple Mount）為中心；東北方向的Scopus山是新城，有希伯來大學和十九世紀過來的歐洲移民區；東面的橄欖山是《聖經》里天使向耶穌顯現的地方。“紀翁”（Gihon）是神廟山下大衛城（City of David）考古遺址底層的一座豐盛的間歇泉，漢語多譯為“基訓泉”。它提供的引用和灌溉用水或是古耶路撒冷在沙漠間建城的原因。據信，公元前八時期Hezekiah王爲了抵抗亞述帝國的入侵，把這座泉水圍入城牆，只留秘密的隧道取水。後來隧道埋沒於層疊的歷史，紀翁不為人知地流淌了近三千年，只從城側的Siloam池涌出。考古學家重新發現泉源是在2009年。“墳墓”：據說橄欖山離天堂最近，而末日審判之時，墳墓在橄欖山的死者也最先受審。職是之故，山成“死人之城”（necropolis），被數千年來無數的墳墓所覆蓋。受基督徒的風氣所染，穆斯林也會埋葬在這裡。“踢球”：舊城中心是金色圓頂的al-Aqsa清真寺，屋頂下據說有一塊黑色大石。猶太傳統以為此石是全世界的中心，《舊約》所述上帝創世七天之後休憩之地。古猶太國曾兩次在此石上建立神廟，分別被巴比倫和羅馬帝國所毀滅。今天的猶太教依然堅信他們將在大石上第三次建立神廟。前七世紀穆斯林征服了耶路撒冷後，或出於宗教競爭的緣故，稱此石系先知穆哈默德夜夢升天見上帝之處，建清真大寺，現系伊斯蘭教第三聖殿。Al-Aqsa底下便是著名的哭墻。猶太人可以去哭墻哀慟神廟的毀滅，但不允許進入清真寺本身。清真寺的區域只在每週固定的幾天中午的兩個小時向遊客開放，入口是哭墻東面的一條懸空走廊。其餘從舊城街巷的入口，都有士兵持槍把守，只允許穆斯林通過。我在離開耶路撒冷的那天終於進入到了al-Aqsa，儘管聖石大殿依然向我關閉。對面就是橄欖山鱗次櫛比的墳墓。也許因為這是擁擠的舊城裏唯一一塊空曠之地的緣故，一些穆斯林的孩子在對著聖殿的牆壁踢足球。他們的眼裡沒有沉重的歷史或禁忌，只有一片自由嬉戲之地。訪問耶路撒冷，是去年今日。密集的印象和感慨，經過一年的消化，才終於凝固成一首小詩。2011年3月30日。

紐約街頭

百老匯三十四街口

人群帶著飄零的異色

流過  維多利亞的秘密

目的性的宇宙

你我探戈

 

訴衷情令

名都歌舞鬥蹁躚。暄春遣殘寒。去年燈影濃處、一笑兩狂狷。

燭欲盡、夜最酣、奈無歡。幽眉黯連。長車歸夢、莫待闌珊。